她疼得臉都白了,抱着受傷的小腿,嘶嘶抽氣。
眾人頓時大駭。
特別是小孩的父親,猛地站起來,看着怒氣沉沉的穆九霄,一臉驚恐卻又不敢說什麼。
穆九霄抱着時語沫,冷聲質問下人,「都愣着幹什麼,備車。」
時語沫搖搖頭,抱住了穆九霄的胳膊,「別嚇着孩子了九霄,我沒事。」
她露出的那一節雪白小腿上,有一道修長的口子,已經滲出了血。
穆九霄把她抱上了樓。
唐怡君也要跟上去,走了兩步想到什麼,又回頭跟方禾說,「你不是醫生嗎,跟上啊。」
方禾是外科醫生,在醫學上是權威的存在,也就這一點他們穆家願意承認。
方禾推開樓上卧室的門,見屋子裡只坐着時語沫一個人。
她微微一笑,還是那副模樣,「小禾兒。」
此刻屋子裡空蕩蕩,方禾問道,「就我們兩個,你還有裝下去的必要嗎?」
時語沫輕聲說,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,但是沒有證據的事情,你要是一而再的誹謗我,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。」
方禾咬緊牙關,對此刻的時語沫,恨之入骨。
是啊,她沒有證據!
她本想藉著穆家的勢力查一查,但是跟穆九霄的婚姻岌岌可危,她也不敢濫用,不然得不償失。
時語沫喜歡極了這幅模樣的方禾。
小時候她跟方禾的關係是不錯,但是方禾太好了,長得漂亮,性格討喜,才能也是萬人之上。
她時時刻刻都壓着時語沫一頭。
嫉妒是可怕的惡魔,將時語沫帶向了糜爛的世界,讓她犯了很多錯。
當年陷害方禾,看着她鋃鐺入獄,時語沫沒有半分愧疚,只有爽快。
她才是北城萬眾矚目的明珠。
誰也別想跟她搶!
但是沒想到,六年過去了,方禾居然成了穆九霄的掛牌妻子。
但那又能怎麼樣呢?
她是第一次闖進穆九霄心扉的女人,雖然現在冷淡了,但是幾年前穆家老爺子重病,是她時語沫的骨髓,救了他一命!
穆九霄再怎麼樣,都不可能把她棄之不管的。
現在她重頭再來,方禾算什麼?
她照樣能像六年前那樣,將她碾碎在腳底。
時語沫眼裡划過一絲暗芒,問道,「小禾兒,九霄那麼優秀,你肯定很愛他吧?」
這話像是一把刀子,在方禾的心上划過。
見方禾臉色難看,時語沫善解人意道,「你放心吧,我不會讓九霄跟你離婚的,他才剛上任,我不想在關鍵時期,讓他背上婚內出軌的罵名,這段時間就算是我施捨給你了。」
方禾快要站不住了。
時語沫看她的眼神里,全是同情和不屑,她在這樣的壓力下,連呼吸都變得艱難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房間的,不知道眼前的路通往哪裡,只顧着一直往前走。
她要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。
直到撞上一堵堅硬的胸膛,她才停下來。
抬起頭,見是穆九霄,她迅速收起眼裡的憎惡,恢復如常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穆九霄從不關心她,所以也不會問她為什麼臉那麼白,只是淡淡道,「等會司機送你回去。」
方禾木着臉,嗯了一聲。
跟他擦肩而過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穆九霄看了眼面前的半開的卧室,走了進去。
時語沫正在自己處理傷口。
她抬頭看見穆九霄,甜甜一笑,「九霄。」
穆九霄蹙眉,「方禾沒有給你處理?」
「不麻煩她了。」時語沫咬了咬唇,「我跟她的關係現在不一樣了,見面挺尷尬的。」
空氣短暫的沉默。
穆九霄腦子裡沒由來的閃過方禾那一雙紅彤彤的眼睛,問道,「剛才你跟方禾說了什麼?」
時語沫一滯。
「沒說什麼啊,怎麼了?」
穆九霄神色冷清,「沒怎麼,不過有些話我得提醒你,我媽很容易頭腦發熱,做事不顧後果,但你要清楚,你的身份和背景,不允許你不清不楚地跟我在一起。」
時語沫明白他的意思,委屈道,「九霄,你還在怪我嗎?」
穆九霄眼底蘊着狂風暴雨,「我從不計較過去的事。」
是嗎?
那為什麼對她這麼冷漠?
因為方禾嗎?
在這之前,時語沫從未見穆九霄主動問過一個女人。
可他剛才就問起了方禾。
是怕自己欺負她嗎?
時語沫想到這,怒極反笑。
看樣子,這次碰上的釘子,有點不好搞呢。
……
穆九霄回來的時候,方禾半躺在床上,開着夜燈看書。
洗過澡後,穆九霄從後抱住她,手探進裙子里。
摸到障礙,他不滿道,「生理期?」
方禾忍着不適,「嗯。」
穆九霄收回手,坐起來。
背後傳來火機的聲音,隨後香煙的味道絲絲縷縷,在房間里橫行,方禾很不喜歡聞二手煙,但是又對這種味道反感不起來。
穆九霄問,「你跟時語沫有過節?」
方禾是個不動聲色的女人,如果不是到爆發的邊緣,她今晚上看時語沫的眼神,不會那麼憎恨。
方禾輕笑,「你放心,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,我也沒那個本事。」
笑完,她又分不清楚,是笑自己還是笑時語沫。
穆九霄冷嗤,「知道就好。」
方禾心口一緊,捏緊了手裡的書。
「她都回來了,那我們是不是也該結束了?」
話音落地,方禾就感覺背上的目光灼熱了起來。
「想離婚?」